WTO挑戰艱鉅 我應正視變局
發布日期：2020-10-26
2020-10-25 02:00 經濟日報 / 經濟日報社論美國大選
如無意外，世界貿易組織（WTO）將於兩周後選出新任祕書長。在先有美中貿易大戰、後有新冠肺炎疫情，當世界貿易秩序大亂之際，無論何人當選祕書長，雖然挑戰艱鉅，卻也有契機。台灣近年來多聚焦在亞太經濟整合，或爭取與美、日建立雙邊關係，也有將WTO邊緣化的傾向，正可利用此一機會，重新檢視WTO的意義及參與方向。
WTO強調「以會員國為主體」，不過，面對160餘個會員，以獨立於各國的機制來穿針引線或彙整、統合意見仍然重要，加上談判協商需要大量資訊分析，因而祕書處的重要性與日俱增，近年改革倡議中不乏增加祕書處權責的提案。祕書長是化解爭議與推動共識、甚至突破僵局的靈魂人物，但當運作不順時也易成為箭靶紅心。
這次祕書長改選，是因為原任祕書長阿茲維多（Roberto Azevedo）在今年5月時，突然以「個人因素」宣布提早辭職（任期原至明年8月）。多數看法認為，阿茲維多提前離職的真正原因，就是已成為箭靶紅心，玩不下去了。
川普上任後對所有名稱中有「世界」的國際組織都看不順眼，對WTO也不例外。過去二年美國已經不再威脅退出，轉以「改革」為主，但美國所提出的改革主張都是不留情面的「大破大立」，去年底甚至把WTO準司法部門中的二審上訴機構，操弄到因法官人數不足而癱瘓。阿茲維多過去是巴西駐WTO大使，屬於傳統「日內瓦」多邊主義派，一時無法跟上美國新的腳步而調整，原本就協調得很吃力，提早離職並不令人意外。
由於處境艱難，原本各界擔憂各國對新任祕書長一職興趣缺缺。不料在第一階段竟有高達八國提出候選人，亞太地區有南韓參選，甚至連還沒真正脫歐的英國也推出國貿大臣參與競選。經過幾輪意見調查篩選之後，目前剩下最後二位人選，一位是奈及利亞籍的伊薇拉 （Okonjo-Iweala），另一位是大黑馬韓國籍的俞明希（Yoo Myung-hee）。
目前看來，伊薇拉選情比較看好。首先，過去25年來尚無非洲國家人選出任過祕書長，亞洲地區則已有過泰國前副總理出任，因而不但非洲國家多數支持伊薇拉，很多其他第三世界國家也給予支持。第二，伊薇拉曾任世界銀行祕書長，治理國際組織的經驗豐富；南韓俞明希則僅有擔任本國部長及參與FTA談判的經驗，在國際組織的歷練相對薄弱。
第三，歐盟已表達支持伊薇拉的立場，美國則似乎較偏向韓國。不過，美國大選即是變數，已有傳言美國在選出總統前不會做出決定。第四，由於日韓近年雙邊糾紛不斷，貿易戰還沒落幕，已傳出日本不會支持俞明希的態度；韓國則全力動員，文在寅總統四處打電話拉票，加上中國迄未表達立場，最後結果尚難預料。
無論誰當選WTO祕書長，都不會改變所面臨艱鉅的挑戰。過去美國指控WTO從「談判所」變成「裁判所」後已失去重心及意義；先前美中貿易戰完全不甩WTO規則，美國已被認定違法，但WTO判決指出中方的報復也有問題；近期面臨的則是如何擺脫因疫情導致的全球貿易衰退、保護主義興起等問題。這些問題都很棘手，如何處理上訴機構的癱瘓，以及抵抗區域整合趨勢，讓WTO重返舞台中央，都屬不易。不過，有這麼多國家有興趣派員參選祕書長，反映出WTO仍有其重要性。
不少國家對WTO多所質疑，但台灣迄今仍是這個組織最大的受益者之一。拜WTO「資通訊協定」所賜，我國每年出口半導體、手機、電腦產品所節省的關稅，可能是數以兆元計，這相當程度降低了我國無法加入區域整合的衝擊，因而支持WTO向前走，台灣當仁不讓。當然，十餘年前我們在WTO就已經見識過「中國戰狼」未成功的要求改名威脅，眼前兩岸政治對抗更趨升級，新任祕書長出線後能否維持中立立場，對我國權益至關重要，也是接下來的觀察重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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