經濟武器化，恐造成世界經濟秩序瓦解
發布日期：2024-01-02
作為當代最主要的霸權國家，美國壟斷了當代的四大權力，分別是軍事、科技、金融以及文化，透過這四大權力的相輔相成，奠定其世界霸主地位。《外交事務》(Foreign Affairs)表示，美國之所以有壓倒性的經濟實力，是因為美元從過去到現在，一直是世界最大的流通貨幣。《地下帝國：美國如何武器化世界經濟》(Underground Empire: How America Weaponized the World Economy?)的作者暨外交政策專家Henry Farrell和Abraham Newmann即指出，美國利用其霸主地位，監控全球數位經濟網路內的龐大資訊。此舉不只是為了更容易辨別、蒐集所有可能威脅美國利益的情報；更是為了能夠全面掌握美國以外地區的動向，從而實施有效的防範與制裁，以確保美國利益最大化。
近年來，金融制裁已成為美國對外經濟交往的重要政策工具。此舉最基本的目的，就是要限制受制裁國家使用美元，使其金融體系與全球金融體系隔離而難以進行國際金融交易與貿易。美國金融制裁主要可分為對個人或私人部門銀行的單點式制裁、對國有大型金融機構的打壓式制裁、對央行破壞式制裁，以及對特定國家的緊急資產凍結等模式。透過上述不同金融制裁模式，對被制裁的國家有差異化的影響。
例如，自俄烏戰爭爆發後，美國和歐洲國家在戰爭初期皆紛紛對俄羅斯實施金融制裁。不僅將俄羅斯逐出環球銀行金融電信協會(Society for Worldwide Interbank Financial Telecommunication,SWIFT），對俄羅斯實施全面制裁，阻斷其與西方金融機構的聯繫，促使俄羅斯經濟破產。即便如此，制裁的成效卻不如預期。根據俄羅斯聯邦統計局(Rosstat)數據指出，去(2022)年俄國經濟僅下滑2.1%。俄羅斯面對西方經濟制裁，仍舊能夠利用自身能源優勢進行反擊。因為俄羅斯不僅是全球天然氣第一大出口國，也是石油第二大出口國。因此，在能源上有絕對的優勢。而歐洲過往也有超過 40% 的天然氣是從俄羅斯進口。因此，能源變成俄羅斯抵禦西方經濟制裁最好的辦法，此舉也使美國與歐盟國家對其無計可施。
《金融時報》就表示，經濟制裁是目前美國懲罰交戰國最主要的外交武器，然而歷經本次俄烏戰爭後，我們可以發現，以美國為首對俄進行的制裁成效有限。加上美方近期對制裁措施過度依賴，也讓各國對美方經濟制裁的行為有被濫用的疑慮。美國財政部長葉倫也於今(112)年4月接受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(CNN) 採訪時提到：「當我們使用美元相關的金融制裁時，存在一種風險。隨著時間推移，美元霸權可能遭受破壞」。也就是說，雖然美國試圖利用美元金融霸權地位制裁俄羅斯，最終換來的結果卻是各國對美元敬而遠之。Henry Farrell和Abraham Newman也在《地下帝國》一書中提到，美國若頻繁將經濟作為制裁武器，很有可能因打破當前的國際秩序，導致全球經濟成長的減緩。
美元長期以來在全球金融體系佔據主導地位，美元的獨霸確實降低了交易的成本、增加了交易的安全性。但各國在經歷過幾次金融危機後也發現，發現過度依賴美元，某種程度會導致全球經濟的脆弱和不平衡。加上受到地緣政治影響，各國也開始充分意識到手持美元的政治風險比想像中大，因此近年來，各國紛紛吹起去美化的風潮。此外，新興市場經濟實力日增及渴望金融體系更多元化、更有韌性，也促使許多國家展現去美元化的興趣。尤其各國為了對抗美國霸權、減輕美國制裁的衝擊，開始尋找各種方式來減少對美元的依賴，例如各國央行可利用持有黃金和其他貨幣、減少美元儲備，以及在進行國際貿易時避免使用美元，以確保更大的金融自主權。
去美元化或許能幫助美國以外的經濟體創造公平的競爭環境；然而，想去美元化，得先詳細評估其對全球金融穩定性的潛在衝擊;再者，替代美元的儲備貨幣是否同樣具備穩定性、流通性及可接受性，這也是去美元化浪潮下，我們必須思考的問題。因此，要在短期內找到可行的替代方案，取代美元在全球金融體系中的核心定位，這仍是全球目前面對的一大挑戰。
【由安俞蓁、劉又銓綜合報導，Foreign Affairs，2023年12月6日；Financial Times，2023年11月7日】
